第十一章 沉默
禁地深处，陷洞边的一颗大树下。
莫凌天对着结义大哥封天，缓缓说出过去一百年间发生的事情。
一旁的李御起初看见宗主到来，心中忐忑不安。
自入宗以来，他还没见过宗主呢。
也不知宗主脾气如何。
今日一见，才发现宗主莫凌天行为潇洒，举手投足之间，自有一番霸气凌人。
面容虽不像大师兄江云天那般俊逸，却也是十分端正，只不过，由于眉头总爱深深皱起，他那张脸看起来愁苦了些，仿佛心中总有烦心事一般。
李御听他与封天前辈讲话，讲百年来星云大陆的风云变幻。嘴上不敢多说，心中却泛起了滔天波浪。
原来，封天竟然是宗主莫凌天的结义大哥。
而且，看起来和他一样，只有御灵境的封天，真的只有御灵境！
李御听到这里时，还来不及震惊，便又被莫凌天所说的大派现任掌门的上位传说吸引。
在莫凌天口中，北大陆自古以来的大派，在百年前人才辈出。
然而奇怪的是，现任掌门都不是各宗派曾经最引人注目的天才弟子。
他们都是在之后的时光里，得到各种奇遇，实力突飞猛进之后，才夺得宗主之位的。
这似乎都与一个人有关
更令人好奇的是，近百年间新崛起的第九大派——
擅长阵法之道的卦门。
能在众多天才之辈，以及老牌大宗的打压之下，成功站稳脚跟，据说也与那人有着密切关系。
而据李御揣摩，莫凌天话里话外，都在怀疑，这位神通广大的神秘人，便是他们眼前满身是灰的封天前辈。
只不过，封天的面孔被泥尘遮住，看不清脸色。
他的目光也一直望着陷洞中那明显支撑不了多久的夏无双长老，只有偶尔才会转头看一看莫凌天，所以李御猜不透封天的心思，不知道这件事的真伪到底如何。
但只是这份怀疑，便值得他重新审视封天了。
很明显，封天是一位非常神秘的人，不能以表面境界测之。
李御目光闪烁着，心里认真考虑起一件事。
微风吹来。
吹来一朵乌云。
遮住了阳光。
陷洞下方，夏无双满身是汗，浑身颤抖着，喝道：“莫，凌，天！”
“...因此，二哥当初只得选择前往中原腹地，与那百川宗相争。”
说到这，莫凌天转头望了一眼夏无双，什么也没说，又将目光转了回来。
却见封天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无双。
莫凌天皱眉问道：“他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封天道：“你应该知道我最想听什么。”
莫凌天闻言默然。
自他上位以来，数十年时光在他心中缓缓流过。
其中艰辛，百年前的他，从未想过。
如今玄武宗这副模样，叫他怎么说呢？
“站住！谁人敢闯禁地？”
外面守门长老突然大喝。
莫凌天皱眉回望，只见不远处空中飞来一白衣人，双手幻化透明翅膀，身形十分飘逸。
不是江云天是谁？
连忙传出语声：“放他进来。”
长老应道：“是，宗主。”
江云天便飞速赶来。
到了近前，散去翅膀，翻身下落，好不潇洒。
他一眼望见莫凌天，走上前来，看见封天竟也在这，一旁的李御还对他拱手道：“见过大师兄。”
江云天皱眉望了他一眼，又瞟了瞟封天，对莫凌天躬身拱手道：“弟子见过师尊。”莫凌天道：“天儿，来，见过你师伯。”
“他是我师伯？”
江云天不可置信地望着封天。
莫凌天道：“不可无礼。”
脸色肃然，接着道：“为师这一身凌空虚渡的本事，就是大哥当年传的，真要追究起来，你还得叫他师公呢。”
封天听到这，淡淡道：“不必拘泥，有事说事吧。”
江云天望着他，迟疑了一下，躬身拱手道：“是，师伯。”
转过头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庄重道：“师尊，弟子想下山历练一段时间。”
莫凌天皱眉道：“怎么？和秦长老、冯长老相处不下去了？”
江云天道：“弟子只是觉得，该到历练的时候了。”
他说话时，不卑不亢，即使面对师尊，一身锐气依旧收敛不及，眼神中那股子凝练的精气神，如光如刀，直有冲破云霄之意。
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。
莫凌天静默地望着他，沉吟半晌，忽然转头问封天：“大哥怎么看？”
封天头也不回地说：“你既然决定了，又何必问我？他虽是不世出的天才，若不经过历练，也不过庸人而已。”
莫凌天叹道：“我只是担忧他的安全。”
言下之意是，希望封天带一带江云天。
封天回头望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天才自有天才的气运。”
莫凌天沉默。
不再多说。
犹豫再三，终于道：“你去吧。”
江云天道：“多谢师尊。”
望了望封天，道：“多谢师伯。”
转身走了。
封天看他远飞而去，对莫凌天道：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？”
莫凌天沉默。
这时，陷洞下方，夏无双颤抖地说：“莫凌天，你卑鄙！”
封天轻轻一叹，起身道：“他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正面对着莫凌天，凝视着他，问：“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？”
莫凌天沉默。
封天微微点头：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转过身。
“凌虚神功你练得不错，火候差点，关键在你的心。震天鼎，我收走了，以后...别叫我大哥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封天头也不回地，往禁地出口走去。
李御见状，连忙对莫凌天行礼道：“见过宗主。宗主恕罪。”
转身追随封天去了。
莫凌天在原地坐着。
许久。
李严忽从旁边走来，道：“宗主，夏长老快支撑不住了。”
莫凌天看了他一眼，转头去看那陷洞。
只见夏无双整个人跪趴在玄武身上，身体几乎变形，浑身颤抖着，怒视着他，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他叹了口气，站起来，飞身而下，踩到玄武背上，将夏无双抓起，往上扔去，自己盘腿坐下，维持阵法。
陷洞边上，李严连忙接住夏无双，放在地上，送一粒丹药给他服下。
夏无双仍是颤抖，一边调息，一边叫喊道：“莫，莫凌天，我绝不放过你，莫凌天！莫凌天！”
五方阵柱中央，玄武半神背上。
莫凌天沉默着。
望着阵柱上的裂痕缓缓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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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凌天对着结义大哥封天，缓缓说出过去一百年间发生的事情。
一旁的李御起初看见宗主到来，心中忐忑不安。
自入宗以来，他还没见过宗主呢。
也不知宗主脾气如何。
今日一见，才发现宗主莫凌天行为潇洒，举手投足之间，自有一番霸气凌人。
面容虽不像大师兄江云天那般俊逸，却也是十分端正，只不过，由于眉头总爱深深皱起，他那张脸看起来愁苦了些，仿佛心中总有烦心事一般。
李御听他与封天前辈讲话，讲百年来星云大陆的风云变幻。嘴上不敢多说，心中却泛起了滔天波浪。
原来，封天竟然是宗主莫凌天的结义大哥。
而且，看起来和他一样，只有御灵境的封天，真的只有御灵境！
李御听到这里时，还来不及震惊，便又被莫凌天所说的大派现任掌门的上位传说吸引。
在莫凌天口中，北大陆自古以来的大派，在百年前人才辈出。
然而奇怪的是，现任掌门都不是各宗派曾经最引人注目的天才弟子。
他们都是在之后的时光里，得到各种奇遇，实力突飞猛进之后，才夺得宗主之位的。
这似乎都与一个人有关
更令人好奇的是，近百年间新崛起的第九大派——
擅长阵法之道的卦门。
能在众多天才之辈，以及老牌大宗的打压之下，成功站稳脚跟，据说也与那人有着密切关系。
而据李御揣摩，莫凌天话里话外，都在怀疑，这位神通广大的神秘人，便是他们眼前满身是灰的封天前辈。
只不过，封天的面孔被泥尘遮住，看不清脸色。
他的目光也一直望着陷洞中那明显支撑不了多久的夏无双长老，只有偶尔才会转头看一看莫凌天，所以李御猜不透封天的心思，不知道这件事的真伪到底如何。
但只是这份怀疑，便值得他重新审视封天了。
很明显，封天是一位非常神秘的人，不能以表面境界测之。
李御目光闪烁着，心里认真考虑起一件事。
微风吹来。
吹来一朵乌云。
遮住了阳光。
陷洞下方，夏无双满身是汗，浑身颤抖着，喝道：“莫，凌，天！”
“...因此，二哥当初只得选择前往中原腹地，与那百川宗相争。”
说到这，莫凌天转头望了一眼夏无双，什么也没说，又将目光转了回来。
却见封天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无双。
莫凌天皱眉问道：“他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封天道：“你应该知道我最想听什么。”
莫凌天闻言默然。
自他上位以来，数十年时光在他心中缓缓流过。
其中艰辛，百年前的他，从未想过。
如今玄武宗这副模样，叫他怎么说呢？
“站住！谁人敢闯禁地？”
外面守门长老突然大喝。
莫凌天皱眉回望，只见不远处空中飞来一白衣人，双手幻化透明翅膀，身形十分飘逸。
不是江云天是谁？
连忙传出语声：“放他进来。”
长老应道：“是，宗主。”
江云天便飞速赶来。
到了近前，散去翅膀，翻身下落，好不潇洒。
他一眼望见莫凌天，走上前来，看见封天竟也在这，一旁的李御还对他拱手道：“见过大师兄。”
江云天皱眉望了他一眼，又瞟了瞟封天，对莫凌天躬身拱手道：“弟子见过师尊。”莫凌天道：“天儿，来，见过你师伯。”
“他是我师伯？”
江云天不可置信地望着封天。
莫凌天道：“不可无礼。”
脸色肃然，接着道：“为师这一身凌空虚渡的本事，就是大哥当年传的，真要追究起来，你还得叫他师公呢。”
封天听到这，淡淡道：“不必拘泥，有事说事吧。”
江云天望着他，迟疑了一下，躬身拱手道：“是，师伯。”
转过头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庄重道：“师尊，弟子想下山历练一段时间。”
莫凌天皱眉道：“怎么？和秦长老、冯长老相处不下去了？”
江云天道：“弟子只是觉得，该到历练的时候了。”
他说话时，不卑不亢，即使面对师尊，一身锐气依旧收敛不及，眼神中那股子凝练的精气神，如光如刀，直有冲破云霄之意。
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。
莫凌天静默地望着他，沉吟半晌，忽然转头问封天：“大哥怎么看？”
封天头也不回地说：“你既然决定了，又何必问我？他虽是不世出的天才，若不经过历练，也不过庸人而已。”
莫凌天叹道：“我只是担忧他的安全。”
言下之意是，希望封天带一带江云天。
封天回头望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天才自有天才的气运。”
莫凌天沉默。
不再多说。
犹豫再三，终于道：“你去吧。”
江云天道：“多谢师尊。”
望了望封天，道：“多谢师伯。”
转身走了。
封天看他远飞而去，对莫凌天道：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？”
莫凌天沉默。
这时，陷洞下方，夏无双颤抖地说：“莫凌天，你卑鄙！”
封天轻轻一叹，起身道：“他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正面对着莫凌天，凝视着他，问：“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？”
莫凌天沉默。
封天微微点头：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转过身。
“凌虚神功你练得不错，火候差点，关键在你的心。震天鼎，我收走了，以后...别叫我大哥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封天头也不回地，往禁地出口走去。
李御见状，连忙对莫凌天行礼道：“见过宗主。宗主恕罪。”
转身追随封天去了。
莫凌天在原地坐着。
许久。
李严忽从旁边走来，道：“宗主，夏长老快支撑不住了。”
莫凌天看了他一眼，转头去看那陷洞。
只见夏无双整个人跪趴在玄武身上，身体几乎变形，浑身颤抖着，怒视着他，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他叹了口气，站起来，飞身而下，踩到玄武背上，将夏无双抓起，往上扔去，自己盘腿坐下，维持阵法。
陷洞边上，李严连忙接住夏无双，放在地上，送一粒丹药给他服下。
夏无双仍是颤抖，一边调息，一边叫喊道：“莫，莫凌天，我绝不放过你，莫凌天！莫凌天！”
五方阵柱中央，玄武半神背上。
莫凌天沉默着。
望着阵柱上的裂痕缓缓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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